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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情悠悠

作者: 小草3213 来源: 转载 时间: 2019-05-08 15:42 阅读:
  时隔20年,泽光再次踏上家乡这片热土。离开时的泥泞小路已经被宽大的水泥路代替,路边的灌木丛,是他小时捉鸟、躲猫猫的好地方,现在都不见了踪影。道路两旁的山坡,不是橡胶林就是槟榔园。正是阳春三月,鸟语花香,枝繁叶茂,绿色欲滴。林子里,偶尔有小洋楼、小别墅,绿荫掩映,欲隐欲现。久违的家乡,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泽光既高兴又欢喜。家乡人已经告别了以往的穷日子。

  一路上,慢慢的踱着步,好像害怕漏掉某处景致似的。过目之处,睹物思怀,记忆的闸门被一处一景打开,全村男女老少欢送他上大学的情景又历历在目。乡情比空气中弥漫的槟榔花香还要浓郁,还要持久、亲切。

  村路突然来了一个90度的大拐弯,前方赫然开朗。不远处就是当年送行的地方,耳边仿佛响起了喧天的锣鼓、鞭炮声。24年前的那两条长队仿佛就在眼前。

  一条宽阔的街道,一直通往村口。脚踏在干净的街道上,既熟悉又陌生。两旁的建筑,有三四层的楼房,有两层的小洋楼,也有刚建一层的平顶房。楼房凹凸起伏,像跳动的音符,唱响家乡之歌。 小时掏鸟窝的大树还在,比前更茂密了,鸟儿睡得更安心。摘过椰子的椰树高了许多。除此之外就是一个崭新的世界。尽管如此,泽光还是觉得比自己居住的大都市接地气,更亲切。他情不自禁的自言自语道:“月是故乡明,水是故乡甜!”

  泽光大学毕业后,一直在大城市工作。工资虽然已经上万,但看到家乡人盖的房子还是羡慕不已。成家后,为了把年迈的父母接到城市里好个照应,泽光把20年的工薪做了按揭,购买了一间120平方米的套间。全家人一起生活,虽不富裕但也其乐融融。这几年,不知道是上了年纪还是什么,总想家乡事,总念家乡人。现今走在家乡新建的大街上,他突然明白了许多。

  村口有棵大榕树,那是泽光和小朋友们玩耍和荡秋千的地方。一位老人正在编织着晒谷席。家乡人通常在收割前赶时间编织或修补晒谷席。谷席用晒干的野菠萝叶条编织。农闲时候,村里的妇女们就相约去采割野菠萝叶。用锋利的小刀消去带刺的边缘,再削去中间凸起的脊梁,叶子一分为二,两条长长的野菠萝叶条就这样出来了;再把削出来的叶条卷成一个个车轮大小的圆饼,然后拿去晒干,编织晒谷席的材料就准备好了。尽管目前都流行了水泥地晒谷子,但上了年纪的人还是舍不得放弃传统的叶子谷席。这种晒谷席的优点是容易收拢,容易给谷子翻身,特别是夏雨突然来袭的时候最管用。家乡人很珍惜用汗水换来的果实,严格颗粒归仓,并代代口传粒粒皆辛苦的道理。

  泽光走近一看,他真不敢相自己的眼睛。她竟是老怜居王婶。24年前就是她带领家乡人给他筹措大学学费的。所以,见到恩人格外高兴。

  王婶本不姓王,而是姓赵。她和丈夫王进恩爱有加,两人育有两男一女。丈夫是改革开放后较早的个体屠户,生意红红火火,生活轻松惬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可惜,天不测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有一天王进从县城回来的路上,出了交通事故,他的摩托车撞上了卡车,就这样丢下3个幼子撒手人寰。赵婶哭得死去活来,几次昏了过去。后来为了表达对丈夫的怀念,不但不改嫁而且叫别人把她称作王婶。她自己含辛茹苦拉扯3个儿女长大。一个寡妇养育三个幼子,生活的窘境不说可知,但王婶是个热心肠的人,平时说话又有道理,只要谁家有事她都会伸出援手,如果是大事,她还积极出面跟村民说明道理,亲自组织捐款。泽光遇见王婶怎么说都是喜出望外。马上上前去紧紧握住王婶的手,半天说不出话来。

  王婶上下打量着眼前人,嘴唇动了又动,总是认不出来。 “王婶,侬是王浩儿子泽光呀!”“噢,我们村第一个大学生,俺真的认不出来了。”泽光正要向老人家行大礼,王婶马上拽住他,笑嘻嘻的说:“免礼,免礼!你是村里的大书生呢。离别多年了,再遇到你高兴呢。这榕树底下凉快。来坐下,坐!”她连忙指着村里搞“双创”时建造的长石凳很热情的叫泽光坐下。家乡人喜欢把王婶喊做“好心婆”。她就像冬天里的一把火,照亮寒夜,温暖别人。

  大榕树像一把巨大的伞盖。泽光和王婶在绿荫下攀谈起来。王婶问王进夫妇进城后的情况,泽光也了解王婶的三个儿女。村里的大事,城里的见闻,等等都互相道来 。说到动情处,两人笑得前俯后仰。 泽光最关心的当然是王婶的三个孩子了。王婶告诉泽光,两个儿子因为父亲去世,常常在家帮忙农活,读书不好,中学还不毕业就差点辍学。班主任老师多次登门引导才读完初中。穷人孩子早当家,毕业不久就相继成家。他们的小孩都上中学了。泽光听了王婶的诉说,也为她终得幸福而高兴。 王婶告诉泽光,这几年槟榔价格好,橡胶价格也有所回升,每年收入几十万,两个儿子都在自家的橡胶地里盖了小别墅。说到此处,王婶突然顿了下来,神情严肃,眼珠子呆板,眼眶含着泪。泽光疑惑不解。王婶接着说:“社会上都传说在林地理盖房的属于违建,可能要被拆掉!”尽管王婶把声音压得很低,但泽光也听得清清楚楚。接着就是沉默,只听到春风把编织谷席的野萝卜叶条吹得沙沙响。

  “小妹现在很好吧?”泽光想转移话题打破沉默。王婶马上回过神来,说说小妹的事。 她说这丫头学 比两个哥哥聪明,大学毕业后在省城政府机关工作。工资抵押贷款买了经济适用房,快三十了,催她结婚总是说不急。去年就很少回来,电话里总说扶贫工作很忙,春节回来住上五天,一个电话过来又赶回省城了,希望她军坡节回来一趟,一起闹军坡。 泽光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安慰她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小妹把工作放在首位,自有想法,就尊重她的意见吧。” “这我懂。”王婶笑着说,但这笑悄有些勉强。然后接着说“快到中午了,我收拾一下,带你去看看两个小弟的别墅,顺便跟他们喝两杯。” 泽光告诉王婶,公休10天,这次回来要住上几天。已经跟朋友约好吃饭的,并一起游各地军坡。几天后再回来闹我们的军坡节,说不定还能见到小妹,到时一起干杯。泽光一边说一边向王婶做了一个干杯的手势,王婶会心的笑了。在画满沧桑的脸上,还能看出她年轻时候的美貌。

  泽光继续前行,他的心情是复杂的。村子旁边立着一块农村振兴的宣传画,画后面的鸡蛋花正含苞欲放。一簇簇洁白的花骨朵在阳光中微笑。

  文/陈运高

  2019。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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