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已经远去的青春岁月

作者: 步地快乐 来源: 转载 时间: 2018-12-14 09:22 阅读:
  第一次离开父母远离家乡到异乡的生活情景就像刀刻一样刻在大脑的记忆深处,如茅台镇的茅台酒一样,时间愈久醇香愈浓,也像故乡的农田一样,虽然凛冽的冬日一片荒芜,而春天一到,草籽花油菜花金黄的鲜红的不知名的花都争芳开起来,画面越来越清晰,气味越来越温馨,记忆也就越来越深刻。

  80年代末期的一个深秋临冬的日子,我离开家乡来到遥远的天涯海角尽一个热血男人应尽的国防义务,成为一名“最可爱的人”,其实要说我的理想有多崇高多么伟大真谈不上,我是一个高考排在孙山之外的差等生,想在部队这所大学校里锻练成长自己,不用回家面朝黄土背朝天地修理地球,仅此而已。

  新兵训练基地在海边一个旧式的机场内,后来才知道,机场是日本人在海南修的,有一条简易跑道,直到上个世纪80年代,跑道的质量还非常好,虽然多年的海风袭击,却完好如初。我们每天就在跑道上进行训练,闲暇时间就在机场周围或海边乱逛,希望能碰到海边织鱼网的姑娘,不过,希望总是大于失望,很少能看到姑娘,却时不时能看到飞翔的海鸥。

  机场南边有个招待所,离海边很近,二排一层的平房隐藏在椰林深处,四周种满了叫不出名的鲜花和绿草,很幽静也很温馨。偶有高干的儿子媳妇女儿女婿在此度蜜月,享受爱情。男的挎着高档相机,选景取点。女的穿着时尚,在“先承恩泽”过后,幸福还未退尽,或于徜徉于林间休闲,或于沙滩凝脂。我常常躲藏在林间假装漫步,远远的观望,欣赏这难得的风景。有时他们去海边游泳,女的穿着“三点式”,苗条的身材挂着含苞的蓓蕾,惹得我们这些初春的少年无限的暇想;看见他们在林间嗔怒的调笑和轻轻的拥抱,顿生羡慕之情,对于出生农村的我来说,感觉是二个世界的人生。那一年,不知是那位官宦子弟带着新婚妻了在此度假,高档名牌的相机被盗。领导说相机很贵重,值好几千元。由于当时的三亚湾机场一带人迹罕至,本地人也很少到海边游玩,外地人根本没有。盗贼自然而然就在藏身在我们一批新兵中间。官宦子弟有人在部队做官,领导命令我们所有新兵暂时停止训练,到海边的防风林里寻找相机。那时的三亚湾是纤尘不染,一丝垃圾也没有,偶有几只贝壳被海浪打上来,海滩除了洁白如练的沙滩,什么也没有。沙粒细软,没有任何杂质,一眼望去,有银光闪闪发亮。海边的防风林植被茂密,仙人掌,抗风桐,木麻黄散落其间。我们所有人都在防风林的搜寻着什么,整个三亚湾只有这个时候才能迎来鲜有的叫声。我其实根本就没有搜寻什么,而是坐在防风林里的草丛中,望着大海思考人生。他人的相机与我没有半点关系,找到与否都不重要。远方的海面碧波湛蓝,东岛和西岛清晰可见,西岛的触角向外延伸很多,犹如一根扁担横亘在海上。这二个小岛都是弹丸之地,不知是否有人居住。我想:我以后有女朋友了,就买一条小船,有事没事就带着女朋友划着小船上东岛西岛度蜜月,把浪漫留在小岛上,让蓝天和大海见证我们的爱情,不时搞点海鲜营养婚姻。海滩上还有各种暗堡布于其间,暗堡很大也很隐蔽。更难得的是,暗堡里面很干净,几乎没有垃圾,通过射击孔可以瞭望海边的情况。那时我们刚来三亚,还不懂得暗堡的用途。其实我们的班长早就把在驻地的相好带到暗堡来实战过,演练过好几回,我们的班长都是环保主义者,把演练的战场打扫得很干净,没有留下任何战斗的痕迹。班长都长得高大帅气,在羊栏赶集时撩到不少当地的姑娘。那个时代,“爱情”还没有被生活和物质侵蚀,班长的这一段地下恋情也只能在“暗堡”里开花,至于结的是苦果还是野果,就不得而知了。班长的暗堡暗战虽然和招待所的“先承恩泽”在形式在相距甚远,不过内容基本相同,都是一段青春的历练。时过境迁,班长后来也大多退役返乡,这见证了班长爱情的暗堡如今却是一片狼迹,被垃圾所堵塞。班长的爱情也被海风散去,没有留下一丝的云彩。

  营区四周也很空旷,周围没有房子,也没有任何高楼大厦。从营区往羊栏方向眺望,可以看见连绵的大山。其中有一座山形如少女的“奶头”,我们都称之为“奶头山”。我们常用“奶头山”来辨别方位,“目标,奶头山”,也就成了我们训练用语。每到周末,常有三亚照相馆的美女从“奶头山”方向来营区照相。那时照相还是胶卷,先签名拿到相片后交钱。照相的美女肥硕而丰满,二只兔子在前面一晃一动,好像要挣着出来似的,撩动着少年的心。每次美女来营区,我们就会大叫:“目标,奶头山”。众多的新战士都会不约而同地向美女胸部望去,整齐地叫着“奶头山,奶头山,山上风景不一般”,美女不知所措。“奶头山”这个雅号,自然而然就照相的美女“专用名词了”。为了能让“奶头山”能记住我,也想对“奶头山”调侃一下。我故意在“奶头山”照相的本字签下“我爱你”的名字。第二个周日,“奶头山”送相片到营区就会大叫:“我爱你,你的相片”。领导和战友因我的淘气大声虚笑起来,营区里留下一片快乐的笑声。

  营区临时饭堂搭建在靠西北的一个角落,临时饭堂有一条通往外面的小土路,平时鲜有人走,偶有几个老黎赶着牛车从边上经过,牛车里拉的番薯,这海南的番薯好像是没有进化好似的,没有任何甜味,一股大渣子味道,实在难以下咽。那时新兵营营长的爱人到部队探亲,身材高挑,穿一花色的连衣裙,黄昏份常从这条小路经过,成为营区的一道亮丽的风景,也为这条土路增加不少色彩。

  我们赶集购物外出闲逛是在羊栏镇,那时还是叫羊栏公社,就如我们老家的公社一样,是个小集市。不过,由于这里是国防前线,人口较少,羊栏公社的规模就远小于内地我们老家的公社规模,没有几个人也没有几间房子。从营区到羊栏有一条新兵走出的土路,土路的不远去就是海军的靶场。说是靶场,其实就是一个足球场大小的大坑,四周用土堤围起来。那时三亚湾基本没有人,打靶时在四周做好警戒,子弹穿过土堆飞向海边,也不觉得有什么危险。过了靶场就一条羊肠小道,小道向下有坡度,路二边有老百姓种的地瓜,不远去还有一片坟茔,坟茔的四周是高高大大的椰子树。在小路二边还有老百姓耕作的水田,12月份,家乡正是严冬的时分,这里的水田却是翠绿如茵,秧苗长得很旺盛。日本人修的铁轨穿行在水田之中,偶尔可以看到从黄流方向开过来的火车,火车也就不到10节车厢,既拉人又拉物,速度很慢。带队的班长说海南18怪其中就有“牛车比火车跑的快”这一怪。 穿过这片椰子林,就到了羊栏镇。羊栏镇也没有几幢房子,印象最深的是有二个层的百货大楼是羊栏镇的最高建筑,除此以外就是几个土墙盖的房子。我们到镇上主要是来看看妹妹,过眼瘾,解眼馋,顺便买点牙膏牙刷笔记本信纸什么的,给父母同学写家信。

  机场也有很热闹的时候,那就是每年的“三月三”。“三月三”这天,很多青年男女提着录音机到机场唱歌跳舞,整个机场热闹非凡。像我这样大年轻的男孩女孩以录音机为园点围坐成一圈,唱歌跳舞谈情说爱,也有像我这样撩不到妹子的男孩对着姑娘“多米呀!多米呀!”的乱叫,也有姑娘到海边的防风林里寻找什么,是寻找班长还是寻找自己如意的郎君,不得而知。姑娘穿着都很普通,不施粉黛,没有城市女孩的那种韵味,就像个土八路。我就在海边的防风林里邂逅一位穿着海魂衫的大姑娘,姑娘个子很高,衣着不时尚却十分整洁,我想姑娘所穿的海魂衫应该是那位老兵送的。我们交谈了几句,多是介绍对象之类无聊的话题。很多年过去了,当年的大姑娘现在应该是奶奶级的人物了,不知是否记得老机场海边的那一次青春的邂逅。如果她愿意,我很乐意与她再次在老地方回忆青春,尽管那片的防风林不在了,被高楼大厦所取代,但我相信,那片见证我们交谈的云彩还在原地徘徊,没有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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